伏月廿四

凄凉社畜。

【罗路】亡灵羁旅(完)

summary:13岁的特拉法尔加·罗遇到了一个幽灵

- ⚠️私设如山警告⚠️

- 正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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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极地号的吃水线甚至不会因为那抹灵魂的消失抬高哪怕半毫米,船上其他人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东西从罗的身边离开了。

但他们也会偶然朦胧地察觉,自家船长平日里的话更少了。他似乎丧失了那个时不时自言自语的爱好——事实上有不少人拿他突然和空气争吵这事儿开过玩笑,但这个场景从某天起出现得越来越少,罗起初还会偶尔自说自话,低声唤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但在得不到想要的回复后便闭口不言,再然后这习惯便从他身上消失了,这使得本就总是不动声色的年轻人越发阴郁起来。

而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行事作风却越来越恣意妄为。红心海贼团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航线,甚至经常大张旗鼓地登陆途径岛屿招摇过市。死亡外科医生就像突然发现了兴风作浪的乐趣,对自己的悬赏金产生了莫名的执着,甚至到了没冲突也要找事的地步——这下同一航线上原本还能出些风头的家伙可算倒了大霉。

在乐园终点前第二或是第三个岛,罗偶然看见了草帽当家曾提及的那把大太刀。它出现在酒馆中,正悬挂在一个悬赏近亿的落魄武士腰间,而后者正在向瑟瑟发抖的酒馆老板炫耀自己如何为了获得这把刀屠尽了铸刀匠人的一家老小。

“他们说这是把妖刀,斩物之声犹如鬼神号哭,所以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鬼哭’,”那人想必是跋扈惯的,毫不掩饰语气中的狂妄和得意,“我是没听出来,不过砍那老不死的头的时候皮肉分离的声音确实好听!”

他哈哈大笑,威胁似的在众人面前挥舞着古色古香的刀柄。几名船员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而罗只是一言不发地放下杯子。

那天还未到清晨这把刀便落到他的手里,医生用它切下了原主人的头颅。那家伙当然是没断气的,双眼惊恐又不甘地瞪着,眼睁睁盯着正踩着他头顶的年轻人好整以暇地打量刀刃上百锻而出的花纹,露出令人悚然的满意表情。

“是把好刀。”

他甚至没等脚下的人头开口求饶,干脆利落地抬手下劈,这回他没有使用能力,武士的头盖骨被一斩两半,利器发出的尖啸让罗皱了皱眉。

“……太难听了,”他说道,漫不经心拭去飞溅的血迹,将刀身扛到肩上,“这鬼神看来还是别哭的好。”

越靠近红土大陆消息便传得越快,死亡外科医生的身价在不到十个月的时间里突破了两亿,大概就连海军总部也在纳闷为何伟大航路的中途会突然冒出这么个厉害角色。各种恶劣传言纷至沓来,毕竟不管罗本人是否手下留情,被他教训过的家伙状态都相当凄惨,人们总喜欢在描述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时不断添油加醋,等谣言传回医生本人耳朵里时,他已经成了个喜欢把手下败将切成薄饼摊在地上作画的极端分子。

“很有创意,”罗干巴巴评价道,“但是比起把人切成两三百片,我更想把他们的灵魂抽出来观察一番。”

他似乎开了个不怎么有意思的玩笑,贝波耳朵不安地抖了抖,很认真地小声问了句:“为什么啊?”

罗的右手正举着刺青枪,听见熊的问题后在半空中停顿了好一会才落下,将针嘴贴在胸前又勾下一笔。尖细的针管将青色的墨迹刻进皮肤,密布的神经末梢发出抗议,但青年的眉头却分毫不动,淡漠地用左手拭去渗出的液体。

“……那是我唯一无法用能力干涉的东西。”

刺青枪嗡嗡的声音填补了这阵沉默,白熊几乎要在这单调的背景音里打起瞌睡时,他听见医生这样回答。

罗纹在胸口的红心图案又被他自己加了几笔,这是他最后一个纹身。线条张扬的心脏中间绽开了一个笑脸,比起他背后那个中规中矩的海贼团标志,这个小小的、形状相似的笑脸却莫名多了点欢欣的意味。大约笔迹总会与人的内心互有感知,他刻下心头那些纹路时,总是不由自主想起那张稚气未脱却神采飞扬的脸。

那张脸最近出现得越发频繁了,不仅在罗神情飘忽的幻视里和不甚安宁的睡梦中,也出现在报纸上、悬赏令上、被贴在各个岛屿的街头巷尾。他从3000万的那张传单开始便一直暗自留意,一步步看着幽灵与他提过的那些冒险一项不落地紧随现世中草帽小子的足迹,乘风破浪、势无可挡地朝着他们共同的停靠点而来。司法岛的新闻传到极地号上时,就连船上对八卦最不感兴趣的助手们也忍不住跑上甲板传阅送来的报纸,感叹怎么会有海贼真这么莽撞地闯进那有去无回的铁槛,更难以想象的是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海军这回脸大约丢到姥姥家了。

“真看不出来,这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嘛!”

他们七嘴八舌地评论起在通缉令上开怀大笑的少年模样:“那种地方还能一往无前的,不是真正的勇者,就是十足的笨蛋。”

又或是两者皆有,罗如是想着。

他捻着通缉令的一角,嘴里不出声地重复着那串数字,指尖用力得将牛皮纸张都揉卷了边。

“下一个岛屿是什么地方?”他问道。

贝波闻言看了看手上的永久指针,又对照了一会海图,睁大眼睛。

“香波地群岛,”他宣布道,言语中满含着雀跃,“我们就要走完伟大航路的前半程了。”

大家都不由兴奋起来。在这片海域中生活的人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些关于这座奇特岛屿和新世界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们交头接耳,互相交换着有关这座岛的情报:著名的香波地乐园——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那些神奇的树脂泡泡也足够让人好奇不已;还有每艘海贼船进入新世界之前都必须经历的镀膜工程——但是极地号似乎不需要,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潜进万米深的海底……

一片嘈杂的欢笑和窸窣交谈声中特拉法尔加船长却显得格外冷静,他的手仍旧攥着那沓通缉令,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那张笑容过于灿烂以至于显得有些白痴的脸。他的头半低着,于是周遭船员只能听见船长以低沉的嗓音下了命令,却忽略了他瞳孔中亮起的光。

“照着这个步调前进吧。”他说,默不作声地用余下的那只手轻轻攥住前胸衣料。新绘上的刺青已经痊愈了,但胸口那一小片皮肤此刻又灼热地痒了起来。

不论是洋流或是命运都会将他按时带到那片相遇之地的,道理罗再清楚不过,但他显然低估了自己内心的躁动。这位身价已经两亿的海贼在踏进充满梦幻肥皂泡的群岛时刚经历翻来覆去的一夜不安,那些复杂交织如同乱麻的思绪让他面色变得格外阴沉,对那些不知好歹围上来的赏金猎人下手也格外狠。毫不意外地,他遇上了好几位同期跻身于超新星的海贼,却唯独没看见属于草帽一伙的那两个身影。在耐着性子与其中几人搭了话又目睹了两场一言不合就开始的火并后,罗确认自己和他们谁也聊不到一块,于是他情绪更糟了。

“特拉法尔加·罗,”那位堕落的海军少将眯着眼睛打量他,“北海人?”

罗坐在木箱上动都懒得动,不置可否哼了一声,懒懒抬起眼盯着德雷克下巴上那道X型的疤痕,有些眼熟,但他懒得费神回忆。而对方显然将他那消极的目光当成了不屑,于是也冷哼一声继续道:“不知道本人水平是否抵得上你那恶劣的名声。”

“彼此彼此,”死亡外科医生反唇相讥,“口头上讨便宜可是没什么劲儿,你又杀了几个人?”

贝波像座小山一般立在船长身后,熊脸板着,十成十严肃,显然在给自家老大撑场子。不过面前的超新星没有想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在这海军云集的岛上大家都还算谨慎,没想惹出什么乱子,他们有惊无险地擦身而过。罗的眉眼又低了下来,似乎对这无疾而终的挑衅很是遗憾,但在他身后紧绷着身体的夏琪和佩金可是松了口气。

“我看老大今天特别想找人吵架。”佩金压了压头上的企鹅帽,语气不甚肯定道。但他的表兄弟对此表示赞同,就连白熊都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点了点头。

罗突然从箱子上起身,身后的几人浑身一凛,但他只是闷声不吭地拿起刀。

“你们去1号街区,”他说,“有个人口拍卖场,去那里等我。”

“为什么要去那里……哎,你去哪啊,老大……船长?”夏琪听见他的指令,茫然问道。

“去转转。”

罗头也不回。他显然打定了主意,撂下这句话后便独自向前走去,留下几名同伴愣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跟上去。

“……我确认船长心情确实不好了,”贝波喃喃道,耸了耸鼻头,“我以为我鼻子出了毛病呢,他身上的火药味儿都快漫出来了。”


那些在街角闲谈的居民或是店门口叫卖的商贩若是长了颗八卦的心眼,或许会对这名面生的年轻人感到好奇。他独自一人,扛着一把长得出奇的太刀,从29号街区一路缓步而行,看上去像是个初来乍到四处观光的游客,漫无目的在琳琅满目的商店和摊位之间穿梭。但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从未对面前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肥皂泡露出丝毫新奇,反而时时挂着种古怪的思索神色。那双眼睛,掩在斑点帽檐阴影下也遮不住锋锐光芒的暗金色双眸,厌倦又冷淡,仅在扫过周遭某些小骚动时会掩不住逃出一抹寻觅的急切,似乎心里正殷切期盼遇见什么人。但当他发现自己在意的对象并未从人群中露脸后,便又恢复了那淡漠的表情,机械重复着向前迈进的脚步。

他渐渐靠近了这片不法地带中最惹人注目的那片建筑。青年眼中突然闪过了某抹亮色,那飘忽的光点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像在黑暗中经久徘徊的旅人突然见到了日出。他的目光被远处那惹眼的招牌牢牢吸引住了,嘴唇无声地张合,像是在一字一句阅读那巨大标题,又像是在念叨谁的名字。

或许有好事的旁观者此时终于恍然大悟并嗤之以鼻,认为这不过又是个想来这败类云集的人口拍卖会猎奇的家伙。但年轻人的步伐此刻却踌躇了,他的大脑与身体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一方面想加快脚步走向会场,一方面却犹疑着,似乎害怕走得更近。他离1号区不过已经几步之遥,那双颀长的腿却像被脚下亚尔其蔓红树的根同化了,牢牢扎在原地,再也迈不动一步。

他在原地驻足了许久,久到离他最近商铺的店主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这个带斑点帽的男人看上去不怎么好惹,但他恰恰停在自家店门口,成了个活生生的赶客招牌。

“要去就快去,”他粗声道,“今天的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再婆婆妈妈一会你连渣滓都捞不到。”

青年正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听到店主的呵斥后仿佛恍然回神,他的目光脱去了那层犹疑的柔和后霎时变得锐利冷峻,像极了丛林中蓄势待发的豹。店老板因他漫不经心的一瞥吓得僵直了身子,心想自己是否又因一时口快招惹来什么祸事,但对方只是一言不发转过脸,就像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重又向前迈开了腿。


罗几经徘徊和迟疑,拖延了不少无谓的时间后终于走进了人口拍卖场。他的心高高悬在半空,又在快速扫了一眼会场后沉沉坠进了腹腔。确实有几个刚眼熟的惹人生厌的面孔,唯独没有那张脸。他如拉满弦的弓的身体终于略略松懈下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情绪走向一边正朝他挥手的贝波几人。

“船长你去哪了?”夏琪小声问道,看到他就和吃了定心丸一般松了口气,“这地方让人怪不舒服的……”

“……随便逛了逛,耽搁了点时间。”

贝波没有吭声。他身为贴近野兽的毛皮族,直觉比普通人类来得更敏锐,这会有些坐立不安。尽管罗行为举止与往常别无二致,四体大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也很悠闲,但那股隐隐的焦躁简直从戴着斑点帽的后脑勺井喷而出,和密不透风的场地中的烟草气味混在一块,呛得身后的贝波有点想咳嗽。

拍卖会即将开始,会场中人头攒动,吵闹不堪。除了那些贪图享乐的富人和眼神睥睨的天龙人们,也不乏一些看着眼熟的凶恶面孔,果然海贼都是些喜欢看热闹的危险分子。他们当然注意到了正坐在会场中的罗,有冷哼一声别过目光的也有出言挑衅的。但让贝波惊讶的是,一向不屑于他人争口舌之快的船长却突然充满了攻击性,尤斯塔斯·基德的评价传过来时,他甚至一反常态地循声抬头,向对方比了个毫无教养的手势,仿佛这样能发泄那股不知因何而起的烦闷情绪。

船长究竟在烦恼什么呢,白熊困惑地想。

而特拉法尔加·罗的内心正在懊悔,他竟然在与幽灵十年的相处中从未打听过哪怕一次关于他们初见的细节。而今他坐在这里,却想象不出活着的草帽小子会以何种姿态与他见面。他在心里一下下描摹那名少年的容貌,亡灵的他苍白的脸,悬赏令上泛黄的笑容,鸦羽色柔软又凌乱的发顶,冷冰冰的手指——不,这不对,他的手一定是温暖的,掌心的温度像被六月朝阳晒过的沙砾。

靠在沙发背的青年抿着嘴角,无意识地用犬齿撕扯着下唇上那点干燥的死皮,眉心拧起的深深沟壑让他深邃的眼窝中充满莫名的戾气。从旁人视角看去,这位声名鹊起的死亡外科医生就像正在为拍卖台上那位不堪受辱而自尽的海贼感到愤怒。周围似乎有同期传来的嗤笑和咒骂,但罗对此充耳不闻,他的左心口正一下下鼓噪,胸前描绘的那个笑脸几乎要跟着他搏动的心脏战栗起来。

他就像被遗落在孤岛的旅人,正用尽全部力气临海眺望远处承诺要来的那艘渡船。他不知船何时会从天海一线处出现,也不知桅杆上挂起的是什么颜色的帆,但他仍旧执着等待着,因为那艘船的舵手、瞭望员、航海士、船医……甚至那艘船本身,每一颗铆钉、每一块木板都曾向他呐喊——

“他一定会来。”

“谁会来?”贝波茫然问道。他的圆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会场紧闭大门外传来的隐隐动静。

罗猛然回头。

巨大的噪声传来,那是机车引擎的轰鸣夹杂着不知何人的咆哮。人口拍卖场厚重的岩石外墙被凿穿,碎瓦砖砾四下飞溅。骄纵金贵的有钱人们被升腾起的尘雾呛得咳嗽不止,诅咒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红心海贼团船长对这片混乱和骚动毫无所觉,他保持着扭头的姿势,似乎打定主意不再挪动分毫。烟尘遮蔽了他的视线,模糊颤抖的目光中只有几个扭动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但清亮的声线仍旧从那个灰蒙蒙的角落中传了出来:

“咳咳——混蛋,不是让你好好降落吗?!”

熟悉的嗓音和语气传进耳朵,少年鲜活跳跃的眉梢眼角出现在他眼前。

医生那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凝神注视着那处骚动许久,久到眼眶都酸胀滞涩,不自主泌出泪水。某个瞬间他身处的已不是龙蛇混杂的非法地带,而是十六岁那年冬末的飞燕岛。几名少年在落日里沿着走了千百遍的小路回家,而他曾在途中慢下脚步驻足停留,目不转睛地盯着与他们并肩而行的那条蜿蜒河流。冰面在他的注视下发出令人惊诧的訇然回响,湍急的流水终于在阳光融晒的暖意下蓄足了力气,奋力挣开经久苦寒的束缚,欢笑跃动着涌向夕阳下翻滚着血橙色波涛的海,恣意宣告重获的自由和新生。

他本对寒来暑往无知无觉,唯有那天,唯有那时那刻,那是草帽当家在他耳边唤了一声:

“特拉仔,春天到了啊。”

旅人循着呼唤抬起混沌迟滞的双眼,而天边终于露出了金色的帆。

“蒙奇·D·路飞……”

不知谁的声音在耳畔喃喃念叨,重复着罗已浏览过千百遍的那些话语:“悬赏金3亿贝利的超新星——”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另一边草帽小子的莽撞行为还在继续,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但死亡外科医生仍旧坐得四平八稳。他的目光牢牢锁着正在会场中央大闹的少年,近乎贪婪地一寸寸游移,从那赤着的、被太阳晒出健康肤色的脚踝和小腿,一直扫到掩住那头黑色乱发的草帽。完好无损的草帽。

少年似是对他的视线有所感,他放下刚将一名守卫揍倒在地的拳头,直起身望向身后的人,于是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直直撞向罗的眼底,瞳孔犹如装着万千繁星的夜空,一如既往地洒脱不羁,却带着远超他记忆之外的跃动生命力。

“你是谁?”他问,很快又被斑点帽男子的同伴吸引了注意力,“那头熊是怎么回事?”

罗终于无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在他身后几名船员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这位恶名昭彰的外科医生的笑容松快而愉悦,自踏上香波地群岛便萦绕在他周身的那股阴鸷焦虑的气息荡然无存。

他从座位上起身,不紧不慢地朝面前人走去。周围草帽小子的伙伴们警惕地摆好攻击态势,但罗的视野中已然空无一物,任凭周遭的警告或威胁此起彼伏,只无比坚定地朝向场地中央的少年走去。

短短几米距离,他走完了曾与亡灵同行的三千余个日夜。

路飞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并未对他的接近产生什么抵触,眼中闪动着全然陌生的好奇。他当然没有身为幽灵的记忆,但罗对此毫不在乎。他终于越过了那条被死亡割裂的沟壑,触及那不可脱离的轮回起点与终焉。从此刻起任何云诡波谲的命数都再无法左右两人,星辰和海洋终落握于他们手中。他将有足够久的时间,完成许下的承诺,攥住他们的未来——


“初次见面,草帽当家的。”

——实现他们的久别重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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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废话:

从去年7月开始码字以来的第一个中篇,终于在6W以内完结了,高估了自己,一度卡得想删文跑路,但对家姐说得好,写得再烂也比不写完要强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希望带来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关于他们的故事


应该还会有甜甜的番外掉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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